破旧的废弃厂房内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气味。
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虚弱地躺在地上,脸色苍白,奄奄一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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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,布满了可怖的伤痕,快要烂成条状的衣服下,隐约可见一条足有二三十公分长的鞭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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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大概是要死了吧。
许婉言身子软软的瘫在地上,心里无助地想着。
铁锈的大门被推动,发出了刺耳的“嘎吱——”声,许婉言困难地睁开双眼,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,眼中便涌起了滔天的恨意。
疼痛侵蚀着她的神经,但恨意却吞噬了她的理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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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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踩着一双高跟鞋的吴瑜琳穿的明媚张扬,光鲜亮丽的样子与许婉言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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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瑜琳看着眼前那个曾经的天之娇女如同一条狗一样趴在自己面前,眼中闪过一抹快意,忍不住嘲讽地笑出了声。
“许婉言啊许婉言,真是没想到啊,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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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婉言的嗓子早就在他们日夜的折磨下失去了说话的能力,因此她只能猩红着双眼,看着眼前人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吞吃了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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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此吴瑜琳笑的更是猖狂,“婉言,你是想说什么吗?你说话啊,让我听听啼血杜鹃的哀叫!”她就像个疯子一样疯狂地掐着许婉言的脖子,好半晌才终于肯放开她,在她耳边狰狞地笑着。
“许婉言,自己作死作成这样,你这种极品也是挺少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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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~对了!你这个蠢货,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?”吴瑜琳猛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,将许婉言硬生生从地上拖拽起来,“让我好好跟你解释解释!”
许婉言头皮被揪起,一阵剧烈疼痛差点儿让她直接昏过去。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到,仿佛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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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婉言,没想到吧,一切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!是不是还以为你是在追求爱情?那我就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了哦,你所谓的爱情,是假的!林啸他,早就不知道和我滚过多少次床单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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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恨?是不是恨陆宇庭,觉得他阻止了你和林啸还害得你家破人亡?”说到这个吴瑜琳更是开心了,“告诉你吧,你们家的事情,是我和林啸做的手脚,说起来,这里面还有你的手笔呢,要是没有你的帮助,我们怎么可能那么顺利!”
许婉言的耳朵里雷声轰鸣,这句话击得她脑海中一片空白,周身麻木,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。
是她一直,恨错了人……
害了她全家的,不是陆宇庭,而是她一直信任的林啸和吴瑜琳…….
许婉言脸上表情变得悲切,她脑子里回想起的都是每次她大闹过后陆宇庭那克制又无奈的表情。
她甚至,还在陆宇庭的饮食里下过毒……可就算如此,陆宇庭也不曾有过怨言。
转来转去原来像个笑话,像个傻瓜的是她…….
“啧啧啧,真是不知道陆宇庭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傻叉,掏心掏肺地对你好结果还被当成有血海深仇的仇人,而我呢,在他面前那么卖力地表演但是连半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。”
“许婉言,你凭什么?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家世,能过那么好的日子,凭什么能拥有陆宇庭!”吴瑜琳越说越激动,狠狠地将她扔在地上,拿起旁边的铁棍,狠狠的砸下去,一下又一下用尽了力气,这是她的嫉妒,是她的报复,是她的怨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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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婉言痛,她想要喊出来,但任凭她用尽全身力气,也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几个破碎的沙哑的短音。
在视线渐渐模糊时,她好像听到了陆宇庭的声音……
是她出现了幻觉吗?
她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,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。
“言言……”
”…
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地呼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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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宇庭。
是陆宇庭的声音!
她疯了一般想要看到他,但最终所有的想法都被黑暗所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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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累…….
——
——
许婉言闻到了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她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。
这里是……医院?
她轻嘲一声,她不是应该在地府接受阎王爷的审判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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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来得及多想,病房的门被人推开,那个衿贵清冷的男人进来身后跟着一众医生。
在看清男人长相的之后,许婉言的眼中盈满了晶莹,泪水从眼眶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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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为,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陆宇庭了,她这一生亏欠最多,最让她愧疚的陆宇庭……
陆宇庭刚进门,就见那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孩身上套着大号病服直直地朝他冲过来,还没反应过来,人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,温香暖玉撞了他满怀。
许婉言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动,双手搂着他的脖子,涕泪横流,在他耳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,“陆宇庭,没想到我还能在临死之前再看你一眼,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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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面的几个医生面面相觑,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感受着怀中的娇弱,陆宇庭却是紧紧地蹙着眉头,之前心情的愤怒加上此刻许婉言主动投怀送抱的欣喜,让他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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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片刻,他抬手攥住许婉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,阴沉着脸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,“你在说些什么胡话?”
陆宇庭没控制好力道,粗鲁的动作抓的许婉言有些疼,她皱了皱眉头,瘪着嘴望着他,表情写满了委屈,“你抓的好疼啊……”
陆宇庭微微愣了愣,看到女孩白白嫩嫩的手臂上被自己抓的都有些泛红了,他松开手,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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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婉言委屈兮兮地低头揉了揉刚刚被陆宇庭抓过的手腕,刚想抬头控诉他怎么突然对她这么不温柔,但却猛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,一时之间秀气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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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手腕上白白净净的,皮肤细腻的像是能掐出水来。
这,这真的是她吗?!
她吗!?是
她明明记得,在被吴瑜琳囚禁的日子里,她的身上到处伤痕累累,甚至手腕上还被人用刀刻了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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