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的牢房内,阴暗潮湿,不见天日。
好疼——
意识朦朦胧胧中,凌霜月感受到一阵刺骨的疼痛。
她强忍痛楚睁开眼,意欲坐起身,脑袋却倏地一沉,紧接着是一阵头晕目眩。
又重新摔倒在地上的草絮上。
草。絮上
地上铺着的那层破破烂烂的破草旧絮,在这隆冬的天气,自然是起不到半点御寒的作用。
凌霜月努力撑直身体,腹部却传来剧痛,而她的身下,正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。
竟是被生生横切了腹部!
身上的衣衫全部被浸湿,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液。
她藕白的细腕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针孔和掐痕,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所致!
这时,牢房门被人从外面“嘭”的一声撞开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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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霜月抬眼看向来人,一个身着华贵,雍容娇美的女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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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女人一进牢房,便以手掩住口鼻,绣眉紧蹙,嫌恶道:“真是恶心。”
她垂眸看向倒在地上满身血污、费力喘息的凌霜月,目光中是明晃晃的鄙夷。
“凌霜月,你虽然是嫡出的大小姐,但是如今,你还不是匍匐在我的脚下苟延残喘——”
说到这里,她神情中隐隐透出一股得意,眉梢高高扬起。
她高这一出隐眉,透里扬情股中得隐,神到梢意起高。
“多亏你耗尽心血帮夜哥哥治好眼疾,如今,夜王府夜王妃的位置,我势在必得!你可以安心去了——”
凌霜月遗传自凌母,自幼身体羸弱,只因七窍血脉皆供给心脏,而她的心头血,可医百病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在凌霜月的心头血日积月累的供养下,才使得夜王夜璟寒的眼疾痊愈。
“呸——”不等她说完,凌霜月卯足力气,向着旁边的地上啐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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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凌珊珊,你以为你能嚣张到几日?如今夜璟寒的眼疾刚刚痊愈……如果没有我,你的谎言迟早会被拆穿——”
那个被唤作凌珊珊的女人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,“笑话,拆穿?你死无对证,我何惧之有?”
话落,她上前一脚踹在了凌霜月的胸口!
凌霜月本就是命悬一线,仅凭最后一口气硬撑着,这一脚,直接将她踹倒在地,咳出大口的血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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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在夜璟寒恢复视力的那一刻,凌珊珊就已经命人将凌霜月关押进了大牢。
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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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霜月气力耗尽,身下的血液越淌越多。
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努力扯起嘴角,“……凌珊珊,你丧尽天良,罔顾礼法道德,如果我死了,我……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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咳!
一口黑血喷洒而出,凌霜月的眼眸无力的阖上。
视野中的最后一幕画面,是凌珊珊那张得逞的狡诈面容,她肆意的大笑声盘旋在耳际,久久回荡不去。
——
—
一道惊雷劈下,凌霜月猛然睁开了双眼。
脑海中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依然挥之不去,凌霜月的眼底布满了血丝,她的身体仍在微微发颤。
“不,我才是治好了夜璟寒的人!”凌霜月一声惊叫,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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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,似乎仍被刚刚的梦魇所缠绕。
“大小姐,您怎么了?”青禾听到凌霜月的惊呼声,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,将凌霜月扶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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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做噩梦了?”
凌霜月却像是白日见鬼一般,震惊地睁大了瞳眸,“青……青禾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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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气中的惊诧和颤音明晃可闻。
青禾是她从小到大的贴身婢女,情若姐妹,却因忠心护主,早早就被凌珊珊使计害死。
如今,竟是又重新见到了这张熟悉的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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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霜月瞬间红了眼眶,几近潸然泪下。
青禾见状,以为是她被噩梦惊着了,连忙拿出手帕,轻轻替凌霜月拭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,“大小姐,别怕,青禾一直在外面守着您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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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感是那样的真实。
凌霜月的心底燃起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,她一把扣住了青禾的手腕,用嘶哑的声音颤声问道。
“……现在是什么年份?”
“昭和十六年啊。”
青禾被凌霜月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摸不着头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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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和十六年?昭和十六年!
凌霜月缓缓地松开握着青禾的手,目光掠过四周熟悉的一切。
触目所及的地方,一切都显露出别样的华贵雍容,却依稀渗出一丝浅浅的冷清。
凌霜月一点点的挺直脊背,眼底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。
这里,是她在相府的卧房。
片刻后,凌霜月大笑出声。
天无绝人之路,她竟是重生了!重生在遇到夜璟寒的那一年!
凌霜月的眼角都笑出了泪意,她抬手抹去。
抬手去。抹
转瞬,她的眸光霎那变得冰冷起来,眼底燃起了仇恨的火焰。
凌珊珊,上一世的痛楚与屈辱,我定要你这一世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!
“大小姐?”青禾见平日里性格温婉的凌霜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,刚刚畅快大笑,倏地神情又是一冷,眼底像是淬了毒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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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道:“青禾找大夫给您瞧瞧可好?您半夜惊梦,小心别得了风寒。”
“无妨。”凌霜月神色一晃,立刻收敛了心底翻滚的情绪,对青禾轻轻一笑,“我没事,你下去吧。”
前世的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纠缠,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思虑清楚,并且为日后的复仇做下打算。
好好的海要做她各虑中绪清楚前且需世地,,在缠后的纠脑算下思日并打时种间仇为思复。
青禾乖巧的点了点头,服侍着凌霜月躺下,然后转身出门离开。
黑暗中,凌霜月的眸光亮得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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