哟,真是人在做天在看,老天爷都看不惯她这德性。”
“打孩子自己掉进水里,要真淹死,不就成我们铁石村最大的笑话?”
“还好“哎这两孩子懂事,知道人掉水里要喊救命,这条命还是孩子救下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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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听见一群人闹哄哄七嘴八舌,沈君禾却没法从一片黑暗中清醒过来。
头好重,眼皮好沉……
…沉…
怎么回事?她不是死了吗?
被闺蜜和合伙人联手骗走了私房菜馆的所属权后,心脏病发身亡。
还当了阿飘参加完自己葬礼,闺蜜和合伙人不停的翻找她的遗物,始终没有找到他们心心念念的东西,气得把她族谱都辱骂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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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君禾还莫名觉得神气,抢走她的私房菜馆又能怎样?那些味绝全球的私房菜菜谱都在她的脑子里。
死是死了,但终究没让小人得逞,也还不算太惨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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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?
昏沉感逐渐消失,沈君禾猛地睁眼,才看清眼前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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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六个人围着她,穿着十分具有年代感的毛粗布衣服,有的男人还只在脖子上搭一条看不出是白是灰的毛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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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更是震惊她,泥土地,路边长满杂草,远处是还没开荒的田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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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她小时候在农村奶奶家才见过的场景了,可那时候农村大都铺好水泥路,也没多少人穿这种服装的……
“沈君禾!别以为你跳河,你家娃偷吃我家肉的事就能算了,我告诉你,就算你今天死这了也算不了!”
突如其来的叫骂声传来,毕竟连名带姓喊,沈君禾很快回神。
骂她的是一个穿着黄布衫的妇女,倒是不胖,但身子骨架大,更显得气势磅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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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怎么的,沈君禾莫名就知道她姓甚名谁,隔壁家陈寡妇,丈夫在饥荒时候病死了,自己一个人拉扯两儿子,要没点泼妇气势还真过不了日子。
见沈君禾不回应,陈寡妇干脆一把抓过刚准备跑开的简思潼,毫不留情拧着他耳朵:“我告诉你,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,我辛辛苦苦攒钱买肉就是为了给我两娃吃顿好的,结果倒好,我娃汤都没尝到,全让你娃偷吃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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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要打我哥哥,我们知道错了,呜呜……”
一旁传来小女孩软糯奶音。
陈寡妇狠瞪简思涵一眼:“知道错了有屁用!今天你们家要是没个交代,甭提你哥,老娘连你一块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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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这一嗓子,小女孩哭得更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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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村民看不下去,有人劝解:“我说陈龙他妈,算了吧,跟四岁娃计较什么?”
有人附和:“是啊,娃也不容易,摊上这样的妈也可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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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毕竟是她男人在外面搞出来的,当后妈的能有几个好东西,你真把娃打了,她也没有交代给你。”
陈寡妇一听,不乐意:“叭叭叭,就你们长了嘴,合着不是吃你们家的!”
说着她手上力道更大。
更。大道力
简思潼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揪下来了,只能勉强踮起脚尖减轻疼痛,还不忘回头安慰哭得快背过气的小女孩:“妹妹别哭,哥哥不疼。”
沈君禾瞧见小男孩涨得脸色通红,瘦瘦小小一个被人跟拎鸡仔一样拎着,脸色就沉下去。
她爬起身来,原身刚溺过水,浑身无力,走路都晃悠。
水,过身。路溺力无晃浑,走刚都悠
但还是精准无误抓住陈寡妇的手腕。
“陈姐,孩子虽然偷吃东西,但终归是我没管好,我们好好商量解决,打孩子算什么事。”
这话一出口,别说陈寡妇和一众村民,就连被提溜着的简思潼都不可置信看她。
简思涵的哭声渐停,她听见什么了?
几个村民你看我,我看你,都从彼此脸上看出一言难尽的意味。
陈寡妇最先反应过来,扭头呸了一声:“这话也就你说得出口,你打孩子还少吗?不打孩子你能掉到水里,如果不是这两孩子找人救你,你淹都淹死了!”
沈君禾顿时哑口无言。
方才涌现在脑海的记忆中,确实是……原身听到孩子偷吃别人家东西,就拿着竹棍追着打,小孩灵活溜得快,她自己没留意踩歪摔进河里,这条河水流急,她愣是没爬起来,生生淹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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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然也就不会有她现在的处境了。
她回神,仍旧捏着陈寡妇的手:“我现在是要认真跟你谈解决方案的,你先放手。”
“行!”陈寡妇见她模样认真,终于松手。
简思潼得到解脱,一溜烟跑到妹妹面前,护着还在低声哭泣的妹妹,警惕看着突然变得奇怪的沈君禾。
沈君禾没留意,已经在和陈寡妇算账。
陈寡妇毫不犹豫:“我买了一斤二两猪肉,九毛钱!加上我自己去买也是自己做出来的,你得赔我一块钱,少一分都不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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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君禾乍一听,才一块钱?差点满口答应,不过还没点头就突然反应过来。
不对啊,一块钱在她所在的22世纪都不算钱,可是在原身的记忆里,这似乎是78年,刚结束工分制度,物资匮乏的年代。
好一点的工人一个月才能挣三五十元,他们这种村里的,一个月能有二十来块钱收入就不错了。
可孩子偷吃了肉是板上钉钉的事实,就算一块钱多,也得赔。
她摸了摸湿漉漉的口袋,发现别说一块钱,就是一毛钱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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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现在没有……”她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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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寡妇一脸不信:“少糊弄人,你老公石油厂上班一个月少说赚五十,你能一块钱都没有?”
沈君禾沉默。
还真没有。
原身丈夫一开始每月都给她十块钱,她从来不省,几天就能挥霍完,后来丈夫不给她钱了,她是一分都没有。
这种丑事也不好往外说啊……
旁边有人嚼舌根:“她保不准真没,她男人外面养女人,哪有钱给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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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寡妇不依:“那你说该怎么办!”
沈君禾一抿唇:“这样吧,明天,明天我把钱拿给你!邻里乡亲的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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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还是有说服力的,陈寡妇没再纠缠,赶着回家给儿子重新做饭去了。
沈君禾长舒一口气,这都什么事啊……
一回头发现两个孩子已经手拉手走在田埂上,回家去了。
她忙跟上,回到老破小的掉漆瓦房,还没到门口,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传来。
“太奶你怎么了?呜呜,你起来呀!”
呜,起呀你呜了来怎!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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