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十月,大雪纷飞。
沈府的书房里,一双男女正紧紧依偎在一起。
“药已经给她喂下了,不出两天,她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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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郎,为了我,真的值得吗?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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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了你,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,当年要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你,再加上权势所迫,我根本就不会娶她,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,你还不愿意相信我的心意吗?至于孩子,以后你多生几个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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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星儿当然相信沈郎的心意,否则也不会为了你,去偷大顺的边关布防图了。”
“你所做的一切,我都知道,现在大顺已经灭国了,我们一起去北周,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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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辞说的情真意切,完全没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。
在门外的江霜月,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握住了心脏,鲜血从她的嘴角慢慢滑落,她只能将嘴里的鲜血硬生生咽了下去。
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,在京都被攻破的那一天就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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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是大顺的长公主,却被北周士兵轮番侮辱践踏,最后含恨惨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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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接连死去,肚子里七个月大的孩子和这个爱慕多年的男人,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。
“吱嘎~”
房门被推开,江霜月看到自己爱慕多年的男人,此刻正抱着自己的亲妹妹,祈求她的怜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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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江霜月推门而入,沈辞大声质问道:“谁让你到这里来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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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霜月稳了稳身子,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,然后眼睛直盯着沈辞:“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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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辞还未开口,他身旁的江晚星就开口道:“霜月郡主,你怎么来了?”说着,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又笑道:“哎呀,我说错话了,现在大顺都亡国了,妹妹这么称呼,没关系吧?”
听到这,江霜月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呼过去,可此时的她,连站稳都费事,手还没到江晚星的脸上,整个人就被沈辞一脚踢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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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捂住小腹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,嘴里发出一声闷哼,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。
沈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:“现在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了,只要我们想,随时都可以把你扔出府喂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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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霜月心如刀绞,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背叛,她的心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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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直直走向沈辞,开口道:“当年中秋合宫夜宴,你对我一见倾心,那也是你蓄谋已久的说辞?”
沈辞不屑的看着她:“没错,当时要不是因为星儿百般祈求,要我假装爱上你,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。”
江霜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,然后疯笑道:“你娶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可以让你平步青云吗?可谁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,即便我为你说了多少好话,你也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户,背信弃义的叛国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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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话,瞬间触碰到了沈辞敏感的神经,他发了狂似的扑倒她,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:“破落户又怎么样?照样可以要了你的命,即便是武功盖世的楚京墨,还不是死在我的手里。
告诉你吧,跟你在一起的这么多年里,我每一句话都是骗你的。
不仅你蠢,连楚京墨也一样蠢,我只是告诉他,那是你特意为他做的糕点,他就这么乐呵呵的吃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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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你们这样的蠢货,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...”
他越说越癫狂,手也越收越紧。
此时的江霜月,眼里只剩下悔恨,就在快要挣脱之际,耳边却传来匕首入肉的刺啦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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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星发了疯似的,不断将手里的匕首往她肚子上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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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血不断往外流淌,很快就染红了整个地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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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眼看去,只见江晚星脸上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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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抹笑中,江霜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,好像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让她呼吸不过来,她下意识的扑棱着双手,想要摆脱这种窒息似的困境。
黑暗中,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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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那只手往上,明亮的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。
她猛地一睁眼,只见眼前熙熙攘攘的站着很多人,她们都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。
她的贴身丫头湘儿挤开人群来到了面前,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。
江霜月有些难以置信,当初湘儿为了掩护她逃走,已经死在了叛乱中,她试探性的喊道:“湘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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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儿赶忙应声,然后着急忙慌的说道:“小姐,你没事吧?好端端的,怎么会掉进荷花池?”
闻言,江霜月不断地打量着四周,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,她才猛地反应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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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自己十四岁时,参见谢国侯府赏花宴,掉落荷花池的情景,此时正值大顺二十一年,也就是十年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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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里,江霜月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胳膊,直到强烈的痛意袭上心头,她才肯松手。
松手后,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仰天狂笑了起来,笑着笑着,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看着几乎癫狂的江霜月,湘儿赶忙将她扶起,然后在她耳边说道:“小姐,你没事吧?刚才您掉进荷花池,是楚将军把您给救上来的。”
江霜月逐渐平复了情绪,然后向楚京墨行了一个礼,道:“多谢将军搭救,小女感激不尽。”
楚京墨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,但很快就被他用冷漠给掩了过去,最后只冷冷说道:“不必客气,只是郡主跌落荷花池,不知是意外,还是有人行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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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霜月忽地一愣,瞬间警惕起来。
在她的记忆中,这场宴会,楚京墨根本就没有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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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的示意下,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厮被两个侍卫押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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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京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道:“你看到了什么,都说出来吧。”
小厮当即跪倒在地,给他磕了几个响头,然后慌忙说道:“小的...小的看到有人和霜月郡主在荷花池边,那人伸手推了郡主一把,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。”他说着便指向了人群中的江晚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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